水中叶

图/涯方 水中叶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
 

那次出行是去看红叶，小城彼得堡并不在计划的路线上。彼得堡很古老，加拿大作家、剧作家罗伯逊•戴维斯曾在那里留下足迹。我一直想专程前往，但一直未成行，想不到一个美丽的错误让我无意中到了彼得堡。

 

被一条穿过这个小城的美丽的河所吸引，禁不住驱车寻找可以接近她的岸。岸边有许多住家。河，可望不可及。寻寻觅觅，才找到一小段可以涉足的岸。

 

红叶是河流的季节背景：有的在两岸的树上燃烧，有的象蝴蝶般飘落到地上，有的在河面上漂流。

 

远眺，河，宁静无声；近观，才察觉到它的流动。水中红叶透露了河水流动的秘密：红叶彷佛受一种看不见的力量驱使，流向一个无名的远方。水中红叶的形象震撼着我的心：风将它们吹落在水里，它们的命运彷佛别无选择，但在漂流和前行中，它们似乎又有一种自主、执着和伤感中的欢欣。

 

也许，叶和水的关係，就是生命和时间的关係。时间裹挟着生命一往无前地奔走，生命在不可掌控的时间流逝里有无奈和伤感，但又有抑制不住的生命本身的欢欣。

 

还有几片叶子，停留在岸边，和树枝在水中的倒影叠在一起，在水面上完成了一幅印象主义的画作。

 

水中叶，就如张爱玲所说的“流言”，是写在水上的字。张爱玲、罗伯逊•戴维斯都已走远，但他们写下的文字越过时间的河流，还在流传，在后来者的心中荡起袅袅回音。

 

河，流淌不息，映满了生命的印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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